吱托邦

吱托邦

面包会有的,牛奶也会有的,一切都会有的

0%

《劝进帐》曲终之后,岛村这才松了一口气,心想:唉,这个女人在迷恋着我呢。这又是多么可悲啊。

“这样的日子里连音色都不一样啊!”驹子仰头望了望雪后的晴空,只说了这么一句。的确,那是由于天气不同。要是没有剧场的墙壁,没有听众,也没有都市的尘埃,琴声就会透过冬日澄澈的晨空,畅通无阻地响澈远方积雪的群山。

虽然她自己并不自觉,但她总是以大自然的峡谷作为自己的听众,孤独地练习弹奏。久而久之,她的弹拨自然就有力量。这种孤独驱散了哀愁,蕴含着一种豪放的意志。虽说多少有点基础,但独自依靠谱子来练习复杂的曲子,甚至离开谱子还能弹拨自如,这无疑需要有坚强的意志和不懈的努力。

阅读全文

岛村走到外面,可是叶子那双眼神依然在他的眼睛里闪耀。宛如远处的灯光,冷凄凄的。为什么会这样呢?大概是回忆起了昨晚的印象吧。昨晚岛村望着叶子映在窗玻璃上的脸,山野的灯火在她的脸上闪过,灯火同她的眼睛重叠,微微闪亮,美得无法形容,岛村的心也被牵动了。想起这些,不禁又浮现出驹子映在镜中的在茫茫白雪衬托下的红脸来。

于是,岛村加快了脚步。尽管是洁白的小脚,可是爱好登山的岛村,一边走着一边欣赏山景,心情不由地变得茫然若失,不知不觉间脚步也就加快了。对经常容易突然迷离恍惚的他来说,不能相信那面映着黄昏景致和早晨雪景的镜子是人工制造的。那是属于自然的东西。而且是属于遥远的世界。

阅读全文

岛村头一次触到这么冰凉的头发,不觉吃了一惊。他觉得也许这不是由于天气寒冷,而是这类头发本身就是这样的缘故,所以也就不由得定睛细细打量一番。女子却在被炉支架上屈指数起数来,数个没完没了。

“你在数什么?”

他问过之后,女子仍旧默默地屈指数了好一阵子。

“那是五月二十三日。”

阅读全文

“就叫个你喜欢的嘛。”

“我不是在问你吗?我初来乍到的,哪里知道谁漂亮。”

“你是说要漂亮的?”

“年轻就可以。年轻姑娘嘛,各方面都会少出差错。不要唠叨得令人讨厌就行。迷糊一点也不要紧,洁净就行了。等我想聊天的时候,就去找你。”

阅读全文

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,便是雪国。夜空下一片白茫茫。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了下来。

一位姑娘从对面座位上站起身子,把岛村座位前的玻璃窗打开。一股冷空气卷袭进来。姑娘将身子探出窗外,仿佛向远方呼唤似地喊道:

“站长先生,站长先生!”

一个把围巾缠到鼻子上、帽耳聋拉在耳朵边的男子,手拎提灯,踏着雪缓步走了过来。

阅读全文

千重子穿上了长裤和厚厚的套头毛线衣。她从没有这样打扮过。厚袜子也很花哨。
父亲太吉郎在家,千重子跪坐在他面前,向他请安。太吉郎看到千重子这身少见的装扮,不禁膛目而视。

“要上山去吗?”

“是啊……北山杉村那孩子说想见见我,好像有什么事要跟我说……”

“是吗?”太吉郎毫不犹豫地叫了一声:“千重子!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孩子要是有什么苦恼或困难,你就把她带到咱家来……我收养她。”

阅读全文

在节日甚多的京都,千重子喜欢鞍马的火节胜过“大字”。由于地点不太远,苗子也去看过。但是,以往在火节的活动场地上即使擦肩而过,她们俩彼此都不会留意的。

从鞍马道通往神社,一路上家家户户扎上松枝,屋顶洒上水。人们从半夜里就举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火把,嘴里喊着“嗨哟嗨哟哟”的呼号,登上神社。火焰熊熊燃烧。两座轿子出现时,村里(现在是镇)的妇女们全体出动去拉轿上的绳子。最后才献上大火把。节日的活动一直持续到天快亮的时分。

阅读全文

听说南禅寺附近有所合适的房子出售,太吉郎想趁秋高气爽散步之使出去看看。于是,带了妻子和女儿同去。

“你打算买吗?”阿繁问。

“看看再说吧。”太吉郎马上不耐烦地说。

“听说价钱比较便宜,就是房子小了点儿。”

“就是不买,散散步也好嘛。”

“那倒是。”

阅读全文

明治“文明开化”的痕迹之一,至今仍保留着的沿护城河行驶的北野线电车,终于决定要拆除了。这是日本最古老的电车。

众所周知,千年的古都早就引进了西洋的新玩意儿。原来京都人也还有这一面哩。

可是,话又说回来,这种古老的“叮当电车”保留至今还使用,也许有“古都”的风味吧。车身当然很小,对坐席位,窄得几乎膝盖碰膝盖。

然而,一旦要拆除,又不免使人有几分留恋。也许由于这个缘故,人们用假花把电车装饰成“花电车”,然后让一些按明治年代风俗打扮起来的人乘上,借此广泛地向市民们宣告。这也是一种“典礼”吧。

阅读全文

千重子拎着大菜篮子走出店门,要到麸屋街的汤波半【店铺的字号】去。从御池大街往上走,一路上,她看见打睿山到北山的天空一片火红,不禁驻足仰望了好一阵子。

夏季昼长,尚未到夕阳晚照的时分,还不是一抹寂寞的天色。上空燃烧着璀璨的红霞。“原来还有这种景致,我头一回看到啊。”千重子拿出一面小镜子,在那浓艳的彩云下,照了照自己的脸。

“令人忘不了,一辈子也忘不了啊!……莫非人的感情会随着心潮的 起伏而变化吗?”

睿山和北山也许是抹上了那种颜色,变得一片深蓝了。

阅读全文